谢诺梅杰沃,1977年


通过海关的寒意,一排武装的士兵,
攀上通往硬通货之天堂的舷梯,
我想起还未向仍留在身后的不多的几个人挥手致意。

甚至在飞机离地前他们已永久成为影子,
长途电话深处的回声,被遗忘的小本子里的地址,
而这就是一切是我们时代唯一的奇迹。

我知道他们的声音会消失而他们的话将化为尘土,
他们相似的脸会在照片的褪色中枯萎,
书架和台灯将占据他们的位置。

我不知道是我还是他们将置身珀尔塞福涅的牢房。
从座位上我凝视窗外平坦的原野,
我的丧失之身,如本地一位诗人所言。

那里,发电厂一侧,被撕裂的太阳很快将挂上天空,
电车嗞嗞作响,将泥浆溅上三月的大街,
格鲁吉亚大道附近的池塘开始融化。

在那里,一堵仿佛开了多扇窗户的战后的墙边
一名死者卧倒在地,警察驱赶着人群,
而那时我还不能懂得这意味着什么。

此后我将被赋予足够的时间来理解
十二年,二十年,也许三十年
在广阔而黑暗的大陆转暗的房间。

在那样的地方在我敲门时钥匙会吱嘎作响,
在那样的地方我将体验一行诗如何迸射火光,
午夜的树和雪也将因其熠熠生辉。

一片外国的土地被付托给我如一个临时的身体,
临近巴伦支海是那些迷失者的湿地
飞机掠过一座看不见的城市。 

* * *

我不在此地生活已久
如沉默的岛
每天我远远地漫步
在这空旷河畔的邻近地带
没有人行道,玻璃窗,没有锁。

它的路灯幽暗,
房间填满时光和睡意,
被分配了物体的低语,
在真实与非真实之间,
仿佛一个映象,一个第二自我。

仿佛一个身体,在梦里找到,
或者一条延迟的消息,
被几重海水清洗,
这就是为何我惊惧于
它的形式,质料,和大小。

谁还留在那一所房子里
谁就将继承一种危险的命运
守护一块被随意处置的土地
从尘土到尘土
在现时和空虚之上? 

* * *

是时候了离别身后不幸之城的朋友们。
一道贫瘠的光保佑他们在漂浮的电灯之上。
夜晚失去了我们而通往奥克斯塔瓦利斯③的道路发现了我们
它粗糙的松树皮,松脂和多松针的天空。

是的,是你的空间如此出乎意料地深厚着、生长着,
是你将我们聚合,将我们从现成的结论带向远处。
你收缩我的瞳孔,打开我的视野
在一只手的阴影和一盏隐蔽的油灯下。

假如我这一代命定不能赢得这场比赛,
且让那些将不久于人世者首先获得足够的
日常的面包和不寻常的命运,
日常的盐和不寻常的水。

让完美的声音,冲破一切,找到我,
作为对于谎言的赎罪,作为不幸和自由的开端。
如此奈姆纳斯河④才会更加幽暗和甜蜜,
如此,亏蚀之月才会行进和浮动在河口三角洲。


作者
托马斯·温茨洛瓦

译者
李以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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