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西川 译

城市刘淼 译


你说:“我要去另一块土地,我将去另一片大海。
你说,”我要去另一个国度,另一片海洋
另一座城市,比这更好的城市,将被发现。
去找另一个城市,比现在这个强
我的每一项努力都是对命运的谴责;
在这里我无论怎样努力,命运总是将我击败
而我的心被埋葬了,像一具尸体。
它把我的心──像一具死尸那样──埋葬
在这座荒原上,我的神思还要坚持多久?
还要多久,我的灵魂才能摆脱这片荒野
无论我的脸朝向哪里,无论我的视线投向何方,
举目四望,所见一切
我在此看到的尽是我生命的黑色废墟。
无非是我生命的黑色废墟
多年以来,我在此毁灭自己,虚掷自己。”
那被我荒度和摧毁了的岁月”

你会发现没有新的土地,你会发现没有别的大海。
你找不到另一个国度,另一片海洋
这城市将尾随着你,你游荡的街道
这城市将尾随着你。你逛的小巷还是同样的小巷
将一仍其旧,你老去,周围将是同样的邻居;
你住在同样的街区上,生活、衰老
这些房屋也将一仍其旧,你将在其中白发丛生。
住在同样的房子里,直至白发苍苍
你将到达的永远是同一座城市,别指望还有他乡。
你到达的城市永远是同一个。别指望别样──
没有渡载你的船,没有供你行走的道路,
没有船只等你起航,没有道路待你远行
你既已毁掉你的生活,在这小小的角落,
在这个角落里你毁坏了你的生命
你便已经毁掉了它,在整个世界。
等于是在整个世界里毁坏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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