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剖室

我想，我年轻时对任何事

都精力充沛。虽然工作的一部分

是当验尸官结束工作后

在夜里打扫解剖室。偶尔

他们早早下班，偶尔干到很晚。

于是，我确信，他们把各种东西

都留在了那张特制的桌子上。一个婴儿，

像块儿石头雪一般冰冷。有一次，

一个白头发的大个子黑人

胸膛被打开了。所有重要器官

都放在脑袋旁边的秤盘里。水管

还在淌水，顶灯还亮着。

有一次是一条腿，女人的腿，

在桌子上。苍白漂亮的大腿。

我之所以知道因为它就是那样。我曾见过。

可是，它们仍让我吃了一惊。

夜里回到家中老婆会说，

“亲爱的，没关系。我们都将用

今生换来世。”不过事情

并不简单。她抓住我的手两只手

紧紧握着，我靠在沙发上

闭上了眼睛。我想到了……什么。

是什么并不清楚。我会让她把手

放在她的胸口。那一刻

我会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或者

地面。然后手指移向她的大腿。

漂亮的温热的大腿，就要颤抖起来

微微抬起，在最温柔的抚摸下。

可我的脑袋并不清楚也不确定。什么

都没发生。什么都在发生。人生

就像一块石头，磨炼着锋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