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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凯纳斯啊,我的诗最初和最后的主题,
我已表演太久,已获得钝剑的告别礼,
你又要将我关进原来的角斗士学校?
我老了,心境也变了。海格力斯神庙
挂着维阿纽的武器,他已隐居在乡间,
再不用从赛场边缘一次次求观众垂怜。
我洗净的耳边有个声音反复告诫:
“别犯傻,赶紧放了那匹老马,切莫
等它在最后犯错,喘着气,遭人揶揄。”
所以现在我放下了诗歌和其他玩物,
只追问何为真,何为合适,乐此不疲,
积攒和归置以后能够拿来用的道理。
为免你打听我以谁为师,心归何门,
不妨告诉你,我无需发誓效忠任何人,
天气带我到哪里,我就在哪里暂居。
现在我变得活跃,热心公民的事务,
守卫真实的美德,做它严格的追随者;
现在我已偷偷重拾起阿里斯提波,
试图让环境臣服我,而不是我臣服环境。
就像被女友欺骗的恋人看长夜无尽,
干苦活的雇工恨白昼太长,就像孩子
在母亲严厉的管教下觉得年月已停滞,
时间的流逝于我也如此缓慢无趣,
每当它妨碍我的希望和计划,不许
努力做同时造福穷人和富人的事,
但若不做,幼童与老者都会有损失。
我只好用这些哲理来约束和安慰自己。
你的视力当然不能与林叩斯相比,
但你不会因此眼肿了也不屑上药;
你的力量无法获得格鲁孔的荣耀,
但恼人的风湿不会因此不被你驱赶。
如果不能再远些,总能到达某个点。
你的心是否因为贪婪和可怜的欲念
而发烫?这里有咒语和经文,能够纾缓
这种疼痛,消除大半的病。你痴迷
虚名而患上肿胀?这里有灵验的赎罪礼,
虔诚地念三遍小册子,你就焕然一新。
妒忌、愤怒、懒惰、嗜酒、纵欲,没有人
如此野蛮,再也没办法变得温和,
只要他肯向疗救者伸出耐心的耳朵。
美德即远离邪恶,摆脱了愚蠢就是
智慧的开端。你看,为了避免你眼里
最大的不幸——微薄的家产和耻辱的败选,
你的身心忍受了怎样的焦虑、怎样的危险!
你做了行商,不辞辛苦去遥远的印度,
你穿越海浪、山岩与火焰,逃避贫苦。
为不再关注那些愚蠢地贪恋的东西,
你难道不愿信任智者,虚心学习?
哪位摔跤选手在乡村和街衢训练,
会真心鄙视在奥林匹亚盛会加冕,
若他有轻松夺取棕榈的希望和实力?
白银比黄金便宜,黄金比美德便宜。
“公民们,公民们,首先应该追逐金钱,
美德排后面!”这就是雅努斯拱廊的宣传,
这就是年轻人和老年人反复念诵的信条,
仿佛孩童,胳膊上还挂着蜡板和书包。
你有头脑、品格、口才、诚信,可还缺
六七千才能凑齐四十万做骑士的资格,
就只能当平民。但游戏的孩子说:“行为正直,
你就会称王。”用它做你的铜墙铁壁:
良心无愧疚,没有过错让你变脸色。
告诉我哪个好,罗斯丘制定的法令,或者
这首童谣(它允诺正直的人做国王,
也曾被阳刚的库里乌和卡米卢斯吟唱)?
谁更能劝服你?是这位(他说,赚钱好,
正道行,走正道;正道不行,就走邪道,
这才能坐骑士的座位,看普皮乌煽情的诗剧)?
或那位(他总在身边鼓励你高昂头颅,
挑战傲慢的时运女神,做自由的人)?
但如果罗马人偶然问我,既然我们
在同样的柱廊下,为何我的观点不同,
不追逐他们所爱,不摒弃他们所憎,
我就会引用从前那只谨慎的狐狸
回答病狮子的话:“这些脚印全朝你,
没有反向的,看见它们,我怎能不发抖?”
我跟随什么?我该效法谁?你这只百头兽。
有人急于签下政府的合同,也有人
用点心和水果引诱吝啬的寡妇,精心
捕捉衰老的富豪,送进猎物储备区,
许多人暗中放高利贷,财源滚滚。随它去:
不同的人自然有不同的目标和乐事,
但同样的人能喜欢同样的东西一小时?
“全世界的海湾就数拜亚最美,最明澈。”
富翁话音刚落,湖和海立刻就感觉
主人急切的爱恋。可如果邪恶的贪欲
给了他一个兆象,“工匠们,带好工具,
明天赶去泰阿农。”婚椅还摆在中庭时,
他说没什么比单身生活更值得尝试;
如果它不在,他就发誓结婚才幸福。
怎样的绳结能把这变脸的海神套住?
穷人又如何?笑吧:他也更换小阁楼、
床、浴缸、理发师,雇一条小舟旅游,
他和驾私人游艇的富人一样晕船。
若我见你时,头发被笨拙的理发师剪乱,
你会笑;若我整洁的外衣无意间出卖
破烂的内衣,或者托加袍穿得太歪,
你会笑:当我陷入内心的争战,鄙夷
它曾经追求的,追求它最近鄙夷的东西,
像波浪翻滚,与生活的全部秩序冲突,
推倒又重建,变方为圆,你如何应付?
你认为这些疯狂很正常,既不笑我,
也不信我需要医生或由法庭指派的
监护人,尽管你是我所有财产的保护者,
会因为朋友的指甲修剪得不干净而发火。
(他们都仰赖你的支持,都尊敬你。)
智者只比朱庇特卑微,言而总之,
他富有、自由、尊贵、俊美,是万王之王,
尤其骄傲的是健康,除非鼻涕搅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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