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忘的自然史

当我是我时，我记得

我能记得那些不在那里

但或许

曾经在那里的事物

我仍然能看见

它或它们曾经在的地方

即使没有其他人

说他们记得

我能记起那个男人

穿着棕色西装

在前窗边把我抱起来

像我妈妈那样

哦那是阿登

我妈妈很久以后说

我再没见过他

那扇窗户在我记事前很久

就已经不在那里

后来只有我妈妈的声音

说着那个名字

当我是我时，我无法用言辞表达它

虽然我能看见词语正等着我

去认出它们

未出生者的灵魂

但词语无法述说它

你记得“标签”，我父亲说

向外指着后面那个地方

“标签”曾被系在那里

在他被送到

他喜欢去的地方之前

我父亲说我记得他

我的确记得

如今也记得，虽然从未见过他

当我是我时，我走遍

整个纽约

独行又同行

同行又独行

而我要去哪里

我们要去哪里，何时

我再也不会知道

当我是我时，那些鸟

一只只飞走

再也没有回来

没有人提到

它们的存在与缺席

已去，已远去

当我是我时

我没有变得更老

我看到那个无边的

清晰的时代

没有地平线或开端

直到我开始在雾中醒来

雾变成了云

那美丽的、不可知的

只出现一次的云

它没有记忆

当我曾经是我时

在一道从灌木丛下

流过草地的清澈溪水边

在一生的中途

当时没有人能知道这些

我倾听

多年好友的声音

在流淌的溪水边

我们在那儿安静地

钓小龙虾

曾经在那唯一的夏天

当我是我时，我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