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英雄的虚无主义者

“我们所有的法国诗人都能写出一行精彩的句子；

谁依次写下了六行差强人意 的？”

瓦雷里②说。那对撒旦来说是快乐的一日……

我想让词语像钩子上的肉，来自活生生的公牛，

然而一束锡纸燃烧的冷火舔着金属般的原木，

美丽的一成不变的童年之火

无意暴露出梦幻的单调乏味……

当然，生活在变化中繁育，

每个季节，我们都要废弃新的汽车、战争和女人。

但有时，当我生病或变得虚弱，

我的火柴病弱的火焰变成始终如一的绿色，

一株玉米茎秆，有着绿色的尾端和带籽的穗……

一个虚无主义者想要生活于这般的世界，

却把永恒不变的群山凝视成瓦砾。③

注释：

①菲尔伦·M. 贝尔（Vereen M. Bell）所著《洛威尔：作为英雄的虚无主义者》（Robert Lowell：Nihilist as Hero）的书名即来源于此诗。

②瓦雷里（Paul Valery，1871-1945），法国诗人，代表作有《年轻的命运女神》《海滨墓园》等。

③最后两行在诗集《1967 年至1968 年的笔记本》（Notebook 1967-68）中的版本是：“唯有一个虚无主义者渴望这样的/ 世界，或者更为差强人意的世界。”在诗集《笔记本》（Notebook）中的版本是：“一个虚无主义者必须生活在这样的世界，/ 将不可能的峰顶凝视成瓦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