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

楼下的厨房里，收音机开着。

时钟报了八点，光线报告

冬天。你拉起帽耳抵挡严寒的清晨。

先别走，我说。出门前先告诉我

那首歌的名字。你在楼梯处回头对我喊道：

“但愿我正在卡里菲格斯”

那歌词的展开带着移民的悲哀，有如

一个小镇的街道在记忆中

展现：一边是面向咸风的吊金钟，

而另一边则是繁忙的市集，堆满

待售的布匹和劣等苹果，金属托盘上

陈列着小山似的玻璃器具。前门嘭的一声

于是你已不见。整个上午这首歌都将萦回

在我脑中，随着细雨逼近，一切距离都成为

虚构：不是你那边而是我这里，而我们

将会多么心神不定，你和我，置身于

这小镇的完美音乐中，在这个黑陶和沙岩的

沿海小镇。我们会漫步于那些街道，

在毫无香气的午后，踏着歌谣的节拍，

渴望着能告诉

对方，麻料的成人手绢有浆硬的蕾丝边，

拿它们擦脸，反而会让你泪流不止；

而苹果虽有松脆甘甜的外皮，内部还会

腐烂，以及眼镜的度数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