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十亿分之一的人
才会抬头扫一眼今夜的月亮,
在我看来,它秃顶、自视品味过人、有教授的神气,
这张脸是属于我十七岁时
总想挥拳揍一顿的那类
而每个停车标志都是具体的权威
想伺机报复我
每个冰啤酒空瓶上的标签
都有我老爸的一帧小像
这样才能在凌晨两点的停车场
被摔得粉碎 那时 一切东西
都滚落到了最疯狂的人的舞蹈中。
那一年,要是我们能够够到月亮,
要是我们能够从店里偷出油漆和折梯,
我们就会在它肥硕的黄脸上
涂抹上“操你妈!”
想到有机会在一夜之间
就能触怒三十亿人,
我们兴奋不已。
但月亮还是遥不可及,
沉静,彬彬有礼。
它依然将清辉洒向海洋,
俯视着葡萄在意大利发育成长,
给中西部大地穿上
白睡衣、送它上床。
像我这类人
月亮已见过百万次之多,
坐在这堵孤独和恐惧的矮墙上,
也见过我们总会不失时机
抬头仰望
寻求仁慈,
令我们觉得报复毫无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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