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伙计啊世间再没有人

记得你年轻时模样的老朋友

记得你年轻的时候了

如今没有一个活着

第一次我看见你时正值盛夏

我初次见到你是在盛夏

我此生大多时候烈日炎炎

我大半生之前的白昼强光里

干草在你的阴凉里低语

枯草正在你的树荫下窃窃私语

你已历经多次战争

而你已经活过了战争

你的沉默为战争的回响包围

和围绕着你的沉寂的战争回响

穿过离别的日子和不在场的季节

活过了离别的日子和缺席的季节

岁月流转里房子空置着

年岁自行其道而房屋空空

沦为蝙蝠和燕子的家

最终成了蝙蝠和燕子的家

当春天依然爬向夏天之时

你再次张开了蜷曲着沉睡的

你再次展开新叶那蜷缩的

新生树叶的手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酣睡的手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你和季节说着同一种语言

你和季节说着同样的语言

所有这些年我一直透过你的枝叶

这些年我察看你的枝杈

看下面的河水和屋顶和夜晚

它们探向河面房顶以及夜晚

你就是我看世界的方式

你曾是我观察世界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