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死亡”，整个屋子都冻僵

说到“死”，整个房间都冻结了——

甚至沙发椅都停止移动

甚至沙发也停止了挪动，

即使灯

还有灯。

就像松鼠突然警觉被人盯

像一只松鼠陡然意识到正被人盯着。

继续提这个字

连续说这个词，

而诸事仍在进行

事物开始前进。

你的生活承受

你的生活呈现出

一部旧胶片般急速的抽动

老电影胶片痉挛的质感。

再说下去

继续说它，在嘴里多含一会儿，

在口中不断欲言又止

它变成了另外一个音节。

变成另一种音节

一家购物中心围着一只甲虫的尸体打旋。

购物商场像甲虫尸体般打旋

死是贪婪的，它吞噬着所有的生命。

死亡是贪馋的，吞噬一切生者

生活是贪婪的，它吞噬着所有的死亡。

生命是贪馋的，吞噬一切亡灵

它们都不曾满意，也都不知餍足，

仍很不满意，也永不满足

每一个都吞噬着、吞噬着这个世界。

每吞噬一次，世界便失去一次

生活的握力与死亡的握力同样强大。

握住生命就像握住死亡一样强烈

（但那些消失的，那些消失了的亲爱的，噢，在哪里？）

（但那些消失的，消失掉的心爱的人，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