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伯父不相往来的日子,
似乎和曾经交好的日子一样久远。
去甘南,要进出许多隧道,
光线忽明忽暗,
像衣料上刮的一道道浆糊。
光影斑驳,
伯父伏在案几上裁剪衣服,
而我在用他的尺子丈量
太阳在天空走过的轨迹,
揣摩回家的时辰。
伯父的裁缝之家在西山,
院里有一汪蔬菜,
一只被细绳牵着的蜜蜂。
土坑上有只炕桌,
坑桌上温着一壶酒,
以及两只相互取暖的酒杯。
除夕之夜,
我和父亲站在山头上
看着西山之下的万家灯火,
以及升腾起的烟花,
把夜空被豁开了一道道口子,
随后又愈合。
像孙猴遭遇的乾坤袋,
等收走了所有便又扎紧了口袋。
在以后的很多年里父亲总提起伯父,
但不相往来已很多年。
又是岁末近除夕,人生寡淡,
只是某一日,
父亲说起做了个不祥的梦:
自己的牙齿像熟透的果实一样脱落,
摔在地上,一分为二。
其实隔在父亲和伯父之间的
只是一个不祥的梦。
去甘南,要进出许多隧道,
光线忽明忽暗,
光影斑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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