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

上辈子在河里玩耍

水真的清澈，小鱼小虾很多

天气好像也不热，总想再泡多一会儿

最好我也能变成一条鱼

河水永不干涸，别人永远都抓不到我

回家吃饭算什么？

在河里从来就没感觉到饥饿

上辈子在一棵树上掏鸟窝

有那么多玩伴在树下给我加油

树枝摇晃起来就是快乐

晴朗的天气里荡荡秋千也不错

你推我，你推我。就是你推着我

我才不想下来推你呢

上辈子那么喜欢打架

欺负我妹妹的人都是狗杂种

我砸他们家的窗，我把鞭炮丢进鸡窝

我根本就不怕大人气急败坏来拧我耳朵

我们兄妹俩千万不好惹

有时候捅了马蜂窝都不顾后果

上辈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像上辈子在梦里突然就醒过来了

那一声声知了叫完了夏天

夏天一过冬天就来了

冬天的夜里不停地感冒咳嗽

把猪们都吵得睡不好了

年复一年，知了一安静，

猪们就睡不好了

上辈子就出生在一个农民的家里

爸爸是黑黝黝又老又丑的

他偶尔喝一两杯荔枝酿的酒

妈妈是胖胖的妇女主任，

她不是忙着洗衣服就是做饭

不忙的时候她就去戏台听听戏

手里还不停地缝着我的开裆裤

上辈子还做过什么、爱吃什么

好像也没人记得了

上辈子肯定不会这么有本事

可是也一样过得挺满足的。

Anzo 20160416

组诗《往世今前》第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