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匝*

清晨的细雨中，

我远远看见一群人

在埋匝里站着，黑色的

大衣静默无声。

身后，一排杨树升上天空，

仿佛一个沉重的声音响起：

“哎——大家听着，

XX里一个埋体哩。两点送哩。”

这声音被喇叭放大，

穿过苜蓿、鸽子、树林和积雪，

长年回荡在我的耳边，

有时数月，有时几天一次，

带着无常的气息。

一些老人失去声影，

栏檐上的汤瓶换了新的，

大喇沟的草滩又缩减了很多，

唯有埋匝，被麦田和油菜环绕，

肃穆地伫立在天空下面。

*埋匝（zà），回民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