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河水

一百次，我啜饮烈马的鲜血

我饮过一百个流血的村庄

一百次，在豹子花纹明鲜的皮下

血肉晶莹如花

无数颗故乡圆润的面影

纯洁得像鲜血痛苦的盐粒

一百次，故乡

衰老的面孔为我流泪

我梦见，故乡黝黑而衰老的乳房

从云朵上被暖风撕掉

河水，我饮过苍凉

满眼望不到，你，麦地和谷仓

我衰老的父亲

和一百多个空中垂吊的瓶子

飞奔于北风呼啸的山冈

故乡，泥石补不过窗棂

岁月补不过眺望

每一张风干而鼓涨的牛皮

欲望结成硕果

碎骨养成肥料

每一面衰老的臀丘

幸福酿成苦果

痛苦化作食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