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永夜封埋著的天门开了
新奇簇拥我
我有亚当第一次惊喜的瞠目。
如果每一朵山花都是天国底投影
多少怡悦,多少慈柔
正自我心中秘密地飞升。
如果每一寸草叶
都有一尊基督醒著──
第几次还魂?那曾燃亮过
惠特曼、桑德堡底眼睛的眼睛。
我想,在山底窈窕深处
或许藏隐著窈窕的倾听者吧!
哦,如果我有一枝牧笛
如果我能吹直满山满谷白云底耳朵……
濠上
“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
──庄子:秋水
吹一串串泡泡底微笑
赠答那微笑──
那自稀稀疏疏的须髭里裏
漏泄出来的。
黄昏。他们底拄杖
敲醒这儿岸边贪睡的卵石
和挤在石缝里比寂寞还寂寞的
等待,和蛰在等待里
比遥远还遥远的记忆。那时啊
他们和我,同在一胞黑色的
从未开凿过的春天里合唱著冥默
不知快乐──比快乐还快乐……
是谁?聪明而恶作剧地
将孪生的他们和我
将孪生的快乐和快乐
分割。谁稀罕这鳞刺?这鳔与鳍
这累赘的燕尾服?这冷血
这腥湿砌成的玻璃墙壁……
我厌倦。我无法使自己还原
我想飞。我不知道该怎样飞
而此刻,我清清澈澈知道我底知道。
“他们也有很多很多自己”
他们也知道。而且也知道
我知道他们知道
PoemWiki 评分
暂无评论 写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