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启:诗的诉讼


在严酷处罚下,谁敢说出一句话,
就要把自己视作一个失踪的人。
——切•米沃什《使命》

故乡的消息总是来迟,还免不了
要湮没在梅花不敢凋败的恐惧中。
同姓、同国籍或同肤色的人们,
共享同一具文明的躯干,而暴政却
偏偏喜欢上了腌制诗人的头颅!

政治通行证的有效期委实恼人,
还刚刚被教会如何去进行新的颂赞,
转眼就被游动的标准绊了一跤:
不被要求像烈女一样保持贞节,
却要出具诗结交了新欢的证明。

你说置酒高台,乐极哀来;你说往事
它如迅捷的闪电一般劈开了共同记忆。
命运的天平上,秘辛与抱负孰轻
孰重?要揭露的,就是这桩桩件件
见不得人的勾当和暗室惶恐的密谋?

法官和政客在没有你的浴室裸裎相见,
他们能给你的思想内裤作无罪的化验?
诗无效的呈堂证供,让你更加沉默而愤怒,
连呼吸都不再带有江南潮湿的气息。

为平息新孳生的欲望,经历一段长路,
直到友情提供原始的温饱,你再次忘了
那头怪兽喜怒无常的性情——
别说为诗脱罪以应许一个文学的晚年,
除了处理血污,审判远没有真正开始。


2012.3.16
作者
茱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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