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晨雾中剥出的拄杖敲山的蓬头老者
你山歌上裸腹前行背负刀伤的拾柴妇女
你妇女箩筐中熟睡无邪的枯黄小脸
噢!你映山红和晚霞交媾之后的凄厉黄昏
你青山脚下夜不归宿的打谷场和蛛丝上住满祖先的烟火厨房
你驰过我父紫色胸膛的曲辕犁刃和盖住我溺水之弟的绿蓑衣
噢!你大吵大闹的葬礼、醉酒者难掩热泪的哀饮和惊搅阎王的潇洒祭文
你跳过炉火的鲜艳旗袍和晕眩的洞房花烛
祠堂深处干裂的纸烟喉咙和阴沉之脸
噢!你披头散发夜夜深歌把良人思的疯少女
脸如黄历、腿臀粗壮如生瓜的土楼母亲
你天井和窗棂上的寂寞青苔和惆怅日影
青蛙、燕子和粗鲁蝗虫的丰收年份!
噢!你年复一年的废墟和忌日
卸甲归田的的诈骗生涯和
洗脚进城的稻草身躯 屈辱不断 新楼拔地
你堆满水泵、油罐和豆腐干的山区货柜
你胡同门口打起黄鹂与灯笼的微笑工业!
噢!你笑逐颜开的儿童
春节里欢乐鼻涕如稻粒和爆竹飞溅
你成群结队的劣质西装和的确良裙子
从电影院刮到四处的木石屋檐
噢!你泉水淙淙的二胡和扬琴
你如花的花灯和拱手相让的赤裸杯盏
你族谱和流行歌曲中的突兀生词!
汀江水涨啊莲花落
又是一年绣花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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