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野蛮的月亮,在高天阔步,
旁若无人。巡行在楼群之上,城市之上,
迈动她丰盈的,短到虚无的小腿。
我熟悉她姣好的面容,拥有农历的姓氏,
十四,十五,或者十六的月亮,她淫荡地悬浮在
我少年的窗口,青春的床前。
她那么大那么圆那么亮,高傲,君临天下,
饱满得仿佛汁水充盈的母兽,凛然不可侵犯,
扭动风骚的臀部,缓缓行过贫寒的乡村天空。
那时,看到她,我还不会思念故乡,我从出生
到十九岁,还不曾离开家乡一步。
单纯的头脑里,更想不到嫦娥和飞船。
这头不被驯养的雌兽,她就活在农历里,从弯弯的月牙儿,
到圆满的大饼,让我少年肠胃时时饥饿,让我性器
飞快成熟,迅速膨胀,时时感觉不适。
我一直在夜间盯着她,慢慢移动在空空的天宇,
第一次想到了未知的命运,心中
弥漫了无法遏止的忧伤,与痛苦。
如今,我的胡须在时光中疯长,皮肤不再紧张。
而她,偶尔在城市的上空出现,仍让我心慌,
四十多年了,我华发满头,她美浪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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