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似一张弓弩,清水河是它韧性之弦,
朝着北方的高原,时而绷紧,时而松弛。
多少战火风尘自天末滚滚而来,让蜿蜒的
城墙,像心电图紧张地跳动。
而大青石深深的辙痕里,也时常响着
清脆的鞭哨,商贩急迫的吆喝,骡马粗重的鼻息。
哦,这历史的分界线,阻挡异族的高墙,
多少朝代,将大好河山粗暴地分为境內,境外。
黄土下有多少健儿的枯骨,在月明之夜,
还会登上高处,遥望故乡,失声痛哭?
大境门,小境门,岁月痉挛的产道,
有多少苍生从此降临人世,又转入轮回?
它拦得下一次次金戈铁骑的突袭,却挡不住
任何一股寒流的南下,一缕春风的北上。
如今,每一个登临城楼的人,长舒一口气,
面对波澜起伏的群山,心境大开。
狼烟不起,只有璀璨的灯火照遍
楼群,街巷,守城的将士化身为观光的游客。
墙垛上仿制的铁炮哑然失语,多像夹在
富豪手指间粗大的雪茄。
张库大道上不见了骡马,只有奔驰的汽车,
境门内外,到处是伴着音乐翩翩起舞的老人。
没有了大军压境,剑拔弩张,只有大美之境,
一层层次第展开,让山河无关种姓,依旧大好。
城楼之上,我看见一只苍鹰,向着两面青山
舒展开矫健的双翼,正从低低的峡谷间向蓝天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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