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奥佩特拉

我爱你。除了美貌

也爱你的权力和野心

一点点可爱的计谋。也爱你

舌头上的每一个词藻

不管它是埃及语还是希腊语

拉丁语我也爱①

说给凯撒的，我爱

安东尼的，我也爱

最后留给屋大维的圣旨

尤其如此。你叫那至情的

做爱的仆人而不是罗马的

你自己却是爱的主人

从埃及到罗马

从情妇到女王，粉帐中爱的威仪

谁人能敌？

但你流了泪，为自己的罪行

亚历山大图书馆三天三夜的大火也不能

烘干它。大火在安东尼的舰队上继续燃烧

那是数年以后。

数年以后，你以埃及王的仪态结束马其顿血脉

“这样符合高贵的礼仪吗”

“极其高雅”②

连死亡也让敌人在庆功宴上露出粗俗的尾巴

你的鼻子应该再长或短一点③，而不是王位更坚固一些

历史学家是对的，但历史是有罪的

历史往往是，一场三角式的爱情

爱就是其中一个人背叛第三方

就像我此时，背叛我的性别和民族

还有宽广的时间

试图在尼罗河畔的沙漠里寻找

太阳神和女神消失已久的气息

在破败的石头神庙，抑或喧闹的现代市场

在穆斯林的黑色头巾中

想象会有一双眼睛似曾相识

但考古学家和历史学家

再也找不到那样一只鼻子来意淫

哦，但愿历代的男子不止爱你的乳房

以免淤塞他们幼稚的大脑

而我会在至今滚烫的沙砾之中，用汉语为你献身

完成爱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