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木声声


锯木声声,锯哟
好的料子打家俱
(再三年,我会结婚的)
紫皮枝杈作烟火
(多少年后,我会烧成一堆粉末?)

我擦着汗锯木
这棵树昨天还站在山里
有另一棵树的根子
缠住它的腿
乡人们喊着:锯木声声,锯哟

夜里看见一个女孩走出裙子
就想到自己该有个儿子了
于是锯木,锯开身强力壮的大树
没想到另一棵守寡的树
正年轻貌美

我相信儿子终归比我幸福
(他出生后一节节拔高,长出许多手)
在太阳的篱笆里
他妈妈的爱
是一件绣满青苔的衣服

锯木声声,锯哟
乡人们喊着,天空渐渐远了
我儿子结婚时再也听不到这种节奏
他不会再用木头做家俱
而我会说:大地呀,我要进你的炉灶了


作者
曾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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