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一位瑞典朋友在一起的日子


光不在玻璃上返回, 
而是到来。 
春天不是在冰雪上犹豫地停留, 
等待动物爬出来, 
河流随之柔软。 在南方的天空下, 
阴影即使有厚度, 
也是轻巧的一触, 
就碎去。 

水池上, 
扁豆的睾丸 
轻摇着, 
轻摇着, 
琉璃瓦的屋顶下 
那些阴森的褶皱展开了。 
人们一个接着一个, 
穿过了街道 
但又不知为什么穿过。 

在“冰岛” 
这样的词意味着的 
北欧的孤寂里 
(那里,每一座房屋 
都是一个遥远的情人), 
这里已经是盛夏, 
这一天的人群 
就是一个世纪里的人群。

光还在增强。 
杨柳像溅起来的池水吞没我们 
和你手中的 
鱼眼镜头。 
黑极了的煤可以做镜子了。 
蝴蝶轻盈得可以反过来承担什么了; 
蝴蝶开始展翅—— 
不再要求你盛放 
干涩的卵。 

我将手放在你 
那正在熔化的雕像式的躯体上, 
你不是流亡者 
而是选择了另一种生活, 
但是你说:“流亡有很多种……”


作者
朱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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