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鸡

杀鸡第一步，像拔胡子一样拔光脖子

屠刀经过它的脆弱时，它颤抖一下，血从喉咙流出，均匀得像水龙头。

一个白碗，不应该沾染血腥，撒上一点盐，用于凝固血中的冰。

渐渐地，死亡上头了，它两腿开始疯狂登摆，我手按住它的腿，像要站在风浪中的船上保持平衡。

浪小了，水龙头一样的血像被什么渐渐扭紧，仿佛能看见黑洞洞的伤口，

我呆木般地松手，仿佛在为刚才的用劲抱歉，但死亡已成永恒的后果。

屠户接着处理后事，他身边堆了一山的毛，我仿佛看到纳粹监狱里人的毛发。

我第一次认识到屠夫的敬业，他一直忍受着死亡。

他把鸡扔进鼓着魔鬼气泡的沥青锅里，鸡的地狱就在人间。

冷却之后，脱毛像脱衣服一样顺利，它露出酮体，干净得像天使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