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节

昨日是父亲节

我养成了抒情滞后的习惯

我看见索尔仁尼琴，宛如雕像

他以他伟大的痛楚取得阶段性的胜利

我“没有看到 没有想到 没有猜到的一切”

我借了他的话

在父亲不知道的世界里

我们形同陌路

父亲没有胜利，只有少量的痛楚

持续四十年

他钟爱之物极少

除了自己的意愿和双手

除了不断地穿梭于那几条不断失修的路

而在他儿子的眼里——

以为文字能消解这个现实意味很强的名词

是的，路

在脚下的就是路

父亲可能每天都在重复内心

我极少想到他

以及他曾经说过的“该好好想想”

现在，我还在琢磨

索尔仁尼琴宛如雕像，和虚无的胜利

尽管一早我就意识到这种虚无

该好好想想！

父亲说完就发动马达

父亲不知道六月的第二个星期日

全天下的儿子都应该

给予父亲们优秀的问候，或者拥抱

父亲开走了铁马

在芭蕉林里产生巨大的回响

黑狗叫了，农场开始沸腾

我知道我和父亲之间有堵墙

他在那头，沉默着整理属于他的事物

我必须承认

这堵墙并不是我们亲手所为

今天，我感到滞后性的失落和

巨大的悲凉

我想我必须在以后

时常探过头去看看

或许，父亲在偷窃地哭

或者低笑 或者没有显而易见的表情

今天，我在路上。“昨天是一个节日”

我向父亲这样描述

我也对老索尔仁尼琴说

这是我父亲的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