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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揭走胶布,可伤疤依旧停在脸上。
我那漫不经心的弟弟,有着松鼠般
的好奇心,总是穿着小得不合身的衣服,
涂着与年轻人不合群的颜色。
他钻进书堆,打开的却是
一本影集,揪出张十寸黑白照片,
说,看,这上面有你。
那上面真的有我。我站在最后一排,
前面是系里的主任、专业的老师,
周围是同班同学--包括那位因病休学
两年的男生。我在上面眉头紧皱,
留着今天才有的病容。
明显看出,我心怀不满。
当时是六月,夏天正快乐地穿起泳衣,
在空中练习自由泳;改革的大楼已
经封顶,大人物都有希望住进一单元;
业余的酗酒,正大力丰富难忘的友谊;工作
都已明确,即将转入紧张的运营。
我的身体那时还很棒,我的名字
从没占用校警的办公时间。
作为传统文化的运输线,我还没
吃惯中华文明的套餐,就传染上了该国的理论
肥大症,使汉语的街巷加倍臃肿。
秩序涌起差错的排浪,需要出动
大批警察和手缠红袖章的老人。
没有人敢说清真相。没有人诊断出
是偏执狂还是失心疯,也没有人对受害者
说声“对不起”。这张俊俏的脸,居然
回归不了母校的腹腔。仿佛年轻是年轻
人的过错,生病者才有权悲伤。
我本来心怀恐惧,猜疑那个
不足40户的闽北小乡村一次性
把三兄弟抛进古都是不是会遭天谴。
在结果一步步证实之前,我得
努力奔走,一次次登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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