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述

手机响了 在如此深的年月

除了你  还能有谁

还能是谁

顺着连起来的数目 从外省来到我

接住你的声音

是我的幸运

所以我急切 乐意并且充满兴致地在想  

你这一来   一个人的路过

也就相当于两个人

路过  这时我瞥见了昨天的一群麻雀

它单独联合起来的影子

已埋进废墟

那小胡同口的气球

糖葫芦的草马  苹果摊  连同对面的储蓄所

还有灯和水  都在承受

连续的压迫  昏暗啊

背后是更加昏暗蒙住的时刻

建筑师  一定会倒在他自己的门柱下

绞痛  他的心被一团电线缠住

半只蜡笔的公鸡

站在悬空的墙头

打鸣  它的样子其实是呜咽

记忆穿过木板 

竖起  解体后留下不解体的刺  

被等身的痛苦击穿

废弃物的混合体  胀满经历的孔

静止 制止一瞬间

虚晃的子弹

中国都不一样了 我相信你不相信的地方

也是如此 不过

我仍要告诉你  我的眼袋

已容不下那些小片纸

它们风一般活跃  领引推土机

推翻我漫延的不情愿

离开小区  哪里有配套生活  多温馨啊 

一家人紧挨着一家人  纷纷散了

一家人的政府  也是这样

被一根毛毛虫的手指  画定死日期

推翻  墙上一排红眼圈

不见了  谁让哭喊到北风那边居住

反抗就到耳朵眼定居  在大年夜

我什么都不说了 你能想象的那些什么是什么

我说不出的  会留给下一次

好了  家人等我

我得回去  包饺子  咱们多联系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