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芦或一场单恋

我为你预订的葫芦

正长在岸边的菜园

专事种植的妇女

引我去看

葫芦们　在园子里

女子一样

懂事地一个比一个丰满

冷静地伸展着它们的

脖颈　使身体的腼腆

胜过色彩的绵延　

它们比我

母亲那年为我种植的

像我一样消瘦的

那种

更健康更浓郁更

比月亮的言词还多一层

阴性的光环

它们一个个地生长

它们各自不同地成熟

它们影射雷同的事物

它们站在你我之间　遮挡住

我的视线

也使你的影子

忽而炫目刺眼忽而

被恍惚碎为残片

我自我折磨着

走不近你的身边

在你透过复杂发现我之前

我拨开它们　

出去透了透风　

我朝向黑暗抒情

与你失去关联　那歇息处

更荒凉

它们的成熟狂妄地要求

更美　缘于那年

你命运一样来到它们眼前

它们感性地

颤抖着为你躺下来　

你用眼睛的光明照耀了

它们的脸从此

它们命运有变　就在今年

的深夜　我突然

打算在冬天抱上两只画满幻想的

用思念漆得明亮的

 葫芦

浮过大河去看你

我不担心

会在今年被大水淹没

我的葫芦硕大

上面画满了上帝指引的图画

葫芦的空灵鼓励我的呼吸

我的力气　

恰好能够托起我

还没过于沉重的身体

只是那梦想的彼岸

伸出双手的人

不一定是你

那样　我只好　

抱紧两只美丽的葫芦

在河里　

永远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