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一棵树：什么是艺术？

你出的问题，我尝试

具体地写一份答卷

是：树无论是从一颗种子里萌芽

或是从一段枝条剪下进行扦插

都长出活生生的根系

那是饥饿的根系干渴的根系

吮吸水分汲取营养的根系

艺术源自伞状网状的根系

是：树承接光芒里漂浮的尘埃也

投下清芳的凉荫

是：树经历风吹日晒

也掌管着落叶和花开

结出它理想中千奇百怪的果实

无论是被接受还是不被理解

无论味道如何，是喂饱树下

有心路过的人

还是在高高的枝头上献给

一只陌生的鸟

它都相信自己有无愧于心的美好

在这件事情上，树大概自己就能回答：

艺术是呈现自己的结晶

果核里蕴含神奇的成长基因

会以不可思议的方式旅行

奔向不可预期的新陆地

是：树挺过了一场病虫害

被啃破叶子嚼烂了躯干

枯木里还藏着春天的芽

是：树历经无数暴风吹折

和人为的修剪或者砍伐

都能在伤口上分泌汁液自行疗愈

虽然今天疼痛，但明天

长出新的枝桠就能

尝试把旧疤痕掩盖

树没有忘却但选择对所有遭遇

通通给予理解和原谅

即便是最后化作

一把凳子一张圆桌或一具根雕

给索需无度的你

或是在篝火中化作取暖的灰烬

照亮你的笑声和舞蹈

它都坦然接受

命运赋予的使命和安排

我所理解的树

它的一生都是艺术

树是大地上最古老的艺术品

从未辜负过哪怕一寸的时光

树完整地呈现了它们这种生命体

最好最好的

多种品质

Anzo 202106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