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青石铺就的老巷,
依次从梦中醒来。异乡人,
尾随一只黄狗,遁入夕光。
还有人来得更晚,是第二天。
土墙也更稍稍剥落了些。
村口老人犹在,像一尊佛,
慈祥的眉目间无数阡陌。
古祠未坍,古宅还牢固。
幽深大院里装满着故事,
静心聆听,总会等来家训。
那镌刻入廊壁的花朵,
已是时光最好的证物。
谁家工匠,并未留下名字,
但留下生动的历史。可叹!
太多过客匆匆,一闪而逝,
数百年多少风雨。世事斑驳,
处处都是残痕,竟无人认领。
那一个个足迹也似有了年轮。
厚厚的积尘,足够传奇了,
其中湮灭的何止血泪。
虽模糊一团,但余温尚存。
那是商贾云集的年代,留下的
最后的马嘶;那是宗族神话里,
傲然孤立的最后一座门神。
故土之上,已无更多故人。
每一声咳嗽自长街传出,
都浸透着烟味。远方迷蒙,
再不见当年凋敝的窗棂。
三月,屋脊照旧错落着,
井然有致。那时浮云四散,
天边,又盘旋了一群思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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