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已过顶。今冬暖阳,
来得格外殷勤。
我们刚刚出逃,
从一个险恶的江湖——
其间人心如残冰,
有阴郁的锋刃。
幸好,我们只是低头,
而非降低灵魂。
否则,糊涂的大脑更要缺氧了,
“请别耻笑那些赤诚。”
我们大可尽情赤裸,
在柴垛旁,在枯草间,
放任光亮的身体,继续光荣于
那无知的、无畏的叛逆——
他们的坦途,于我们
也许只是险径。
我们光荣于我们的痴呆。
偶有清冽的风,来自河塘,
吹熄迷疑的鬼火,
“有人在捣鬼!”
我们却罔顾真相,
只顾喝茶,
假装倔得像一群失恋的毛驴。
静默着,更像哑巴——
我们,有意逗弄他们
佝偻的尾巴。而我们
脊梁不弯,无非缺几根媚骨,
顽劣的童真常常还骚动不休,
只好面壁傻笑。
我们再无出息,
只好沐浴流光……
管它乱石如云,
管它人心太脏……
年尾,咬紧牙关得来的逍遥,
正都窖藏于半支老腔。
一张张似被斧钺深凿的老脸,
已扔下面皮,兀自朝天
干吼——啊,啊,
我们既已追不上
别人的洪流,又如何忍得住
私攒的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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