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坡遗址

人类的时钟

可向前逆转无数圈。

稍停！在母系氏族里

驻足一下，不妨展开想象。

一个没有男人的聚落，

谁来用瓦罐取水？

蛮力显然并不是权力。

人，那时是原始的动物，

还是只为交配的生灵？

借以繁衍，在黄土上

夯下柱洞，营建避雨的房舍。

因劳动，人变得高级，

不再赤身和独居，

共御不可预知的天灾。

鱼和鹿，是人发明的秘符，

刻画于陶器上，以此

与天地对话。更多密语

藏在了窖穴深处，

与粮食一起霉变、炭化。

人，原本只是血肉之躯，

却学会了探询生存的意义。

那些信仰来自无明，

都付诸于祭祀。

为归葬的人，为瓮棺里

尚未发育的死婴，

长啸以鼓呼——

愿同族安息，人类的箭簇

不再射穿情敌的颅骨……

谅宥那些愚昧的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