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济南

（1）

车到济南

外面一片黑暗

我无法形容它

不能说象海

看不到波浪涌过来

退回去

不象巨大的空洞

被铁轨和队伍穿透

没有圆形的边缘

一个方向确定闪光的尽头

不象大雾

可以看见白色的微粒

在鼻尖下缓缓流动

更不能草率断言

这是空虚

它凉而柔软

其中镶嵌的灯光

平安的诱惑

被牢牢圈在某些晕点

照不亮周围

隐藏的轮廓和面容

总之，当我试图

表达瞬间的观感

却陷入认识的盲区

语言的陷阱

也许只有黑暗

才是黑暗恰如其分的定语

锦上添花的修饰

车到济南

浸泡在乳汁般的光亮中

我抬手看表

晚上十点三十一分

黑暗正进入它的全盛期

宛如我们常常忆起的

新婚季节，或者

唐代

（2）

车到济南

这个城市曾一度遥远

亦从未在想象中

出现。它的街口、阁楼

路边的小贩

上学的儿童

诸如此类风土人情

我都无从谈起

它赖以成名的泉水

听说久已干枯

又重新涌现于自来水公司的管道

恢复了昔日风采

有人批评这种新生

我却非常理解

城市本是人造

山水又有何不可

所以，虽然没有

游历此地

也未在八分钟停车时刻

踱步于站台

我依然认为济南

并非一个虚假的城市

和隆胸拉皮的女子

毕竟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