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士德与卡门 （下半部）

三

为了签下花体名字，而签下

花体名字，在契约上。

而签名的欲望有来自自己制造的契约。

那些虚无缥缈的喟叹哟，

同那些生造的情欲，

——溶解在鸦片酊中，盛纳所在的烧瓶。

是否应一饮而尽？

桌腿的琼浆，绝不会比试管里的更为甘美。

但你要忍耐，亵玩焦渴。

贴在唇边，饮或未饮，

都失去了药性。

对你而言，地精现身，

离去了才会大为兴叹。

好似蹩脚的诗人，

月藏到云团去了，

才忧郁的放歌。

——或庸俗地放歌。望着闺阁，

神圣的或世俗的。

没有结实的谷穗被链枷打下。

在无风的夜晚，倾倒进风磨，

被碾成飘散的灰尘。

四

卡门，卡门。

契约的全部。

她在光辉中无谓地大笑，

如同半神。

你惧怕地俯视她，科林斯的云要把她挟走。

——在地峡掩埋枯骨的荒原。

她在深夏绽放，

晚霞为她温存，

荒漠的凋零嘲笑她的强韧。

好花自伤，

转眼失去光泽。

你制造了她，又因她而活。

你看到不经审视的潦草，

她捅破你的虚无。

她就是契约的全部啊！

目光的相拥，每个永恒的时刻都在纤维里封存。

…………

附记

原来，你活在自己书写的文本里，

眷恋着一道条款

——残缺的

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