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撞见那匹词语
的困兽,是在童年——
那座本是由绝望所开垦出
神的高原。它在靠近我时,
或许刚从噩梦里惊醒:
唇边,还涎着速度的铁……
我擅自闯入它四季分明的
鼻息间——等它,以悲悯来
轻舐我玉兰般虚瘦的不安。
我隐约听到——它体内
似有两种奇异而又陌生
的胎心在厮咬下交缠:
一个,是轰然一响。
一个,是唏嘘一咽。*
后来,我耗尽漫长的余生
来预测它们之间究竟谁
才更有胜算:究竟——
是谁将被词语的困兽娩出,
又把世界——那卷入死结
的部位,像春分一般咬断?
(写在词语的历史与未来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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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个,是轰然一响/一个,是唏嘘一咽”化用自诗人T.S.艾略特《空心人》一诗的结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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