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考

Ⅰ

空无庙斋，蜜糖皮囊在复盘你的措辞，几番领悟，

体内阵阵春潮蓄养着一个新虚拟的节气：那天

人群有了更多冲动，掏出陈年的肮脏展示给太阳，

那天人群不再等同于骚动，起先一只耳朵相信了诗，

我看到，北大街全部的耳朵开始拒绝风声和汽笛。

秋林公司里对谈末日的灵魂放开攥紧百年的水鹤，

松弛年代理应有这样的一天：让活着的人，再活一次

Ⅱ

你既有存在并热衷自证的城市，何必进入镜像的川泽？

无限深入，被问及来去时熟练引据盲巫师的口谕：

“当我来到这场域，万物的记忆抉择我的来去”

独自在雷雨天绕出钟楼，遗憾的清凉点在额头我以为

那是你说：“河底，石筑小兽寂寞修行着大海的心情。”

对照《九歌》，注定被透露命运的高粱低下头。我见过

她那张平庸的脸已湿如江草，轻声笑说：“我这一生”

Ⅲ

我错在过多修饰你，过分彻悟死者的感情。你与我，

是这重组一日中相互诋毁的昼夜，多可怕，革命公园中心

人们沉吟片刻便赦免我们。灯光玩具，电动汽水发酵

让当下这一刻直面我的年龄。这庞大而空阔的极夜啊

不可允许另一个我在冒用他的罪过写诗。忏悔或禅修，

都将在这场我们称之为“大雾”的节日祛魅作无神论的

谵妄——再见，我已不能相信你雪色丘陵之间清晰的临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