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把土地背回来了,
我每次搓澡都有这样的感觉;
二里地外的土坷垃
完成了一次壮丽的迁徙,
替蜷曲泛黄的玉米杆
实现了向播种人问候的心愿。
把补丁藏在内衬的父亲,
那把摸的油光发亮的锄头;
他总要揣一些泥土回来
任凭打来的河水冲刷,
黄泥随着弯曲的沟壑流淌,
在水沟沉默为溪流穿上染衣。
我想在每个入海口汇合处
都堆积冲刷着上游家乡的泥土,
有无数位父亲冲凉休憩后,
小溪与水沟,河流与小溪,江水与河流;
传递着泥土的收成和丰腴,
农作物和浆果故意播撒的消息。
直到抛荒,地里失了心气,
龟裂的土地无不在诉说,
现代社会建立在农业社会的遗体上;
麦秆屈服于太阳的威严而倒下
田埂抓不住逃逸的泥土,
于是联合收割机们避开了坟包。
2025.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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