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车

从五楼拎了三桶水

洗一部我没开过

也很少坐的车

不到六年，它已经现出沧桑

开裂色斑的皮肤

多次撞击变形，金属或塑料自

身的无力

都让我怜惜，它偶尔

停在楼下

走过时不想又忍不住

看它，旁边常有一部

鲜亮的新款，心想若也是旧车多好，可以彼此相安

我十八年没开车了

上一部也没开过几次

擦洗变成我熟悉它的唯一

方式，一个月几次

变成几个月一次

有点儿像刻意的维持

——

三桶水只够擦

只当发黑的水浸入手纹

我开始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