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抬头

龙年迈的长须低垂

运河旁的垂柳耷拉

货船的桨就泡发在水中

淮南的水草水葫芦

被舵手带到了北方

合拢的橘子皮里

包裹着金色的烛火灯

祖父从郎中手里借来毛笔

在红色的纸条写字

祖母伏在木桌上打盹

夜晚铁闸密不透风

黑色宽厚的肩膀上面

老河兵扶着火铳抽起旱烟

咕噜咕噜的气泡声中

错过了白天漏网的鲢鱼

下游的老五靠捞浮发了家

晒渔网和短衫的竹竿

缺了条腿的朱红面漆仙人桌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江河里

总有着上游来的苦难

2025.03

长沙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