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马，在偶然的山中

山，然后密林

乔木，然后灌木，然后藤蔓

然后不知名的草花

偶尔停下，研究它们的姓名

然后密林退后，日光暴涨

顺山势泻入一片草的湖泊

摇动起浓绿的波涛

远处树的浓阴里，闪出几条马尾

马，并不在我们的期待之中

即便沿途尽是新鲜

或陈旧的马粪，阻碍行脚

也未曾想象会有马的现身

但马就在那里，在山中，在树下

在草地此刻敞开的怀抱中

漂亮的马，安静的马，害羞的马

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马

突然绕过我们，冲向身后的密林

壮硕的马腹，闪亮的皮毛，流动的绸缎

从腰边一滑而过。消失了，不存在了

流动起来的马，仿佛从来就是一种幻觉

山谷重新寂寞，只剩草在摇动

然后腰开始发痒，那痒里

有马腹刚刚蹭过的一瞬温热

有皮肤上骤然被带动的一场疾风

2024.08.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