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喙鸟

乌云漫步，行人担遮，云上啄一轮黑日

途径摆满花簇的护栏，微雨、暖风及

风中跳跃的衣衫一并躺落，如乐符，如黄叶

群鸟投石问路，在湿热气候里

吞下那颗黑珠子，在切菜声荡游的后巷

轻盈笑念幽州台歌；在同福西

静望老旧的骑楼，生出苍绿，长出竹凳

红木家私与关公像

投石问路，且款步而来

惊鸿一瞥又生出万物

生出戏台的史册，人吃人，狗咬狗

生出倩影摇晃，沉默而瘦削

然后筑巢于荔湾湖的水面

织一寸炊烟，一寸雾，并歌唱

——唱词是离散的桥段

是古典主义的点点泪光

是大梦一场，梦中棋盘胡乱经营

黑同白，昼与夜

白喙鸟，乃广府志遗落的部分

乃蚂蚁围住墨迹，宣纸吸干凭据

而死无对证的部分

在时空转盘里，白喙鸟总不详地飞

总是不问苍生，冷漠地飞落去

在眼膜上飞，手指上飞

二十四史上飞，水晶球上飞

在无妄贪念与汹涌人潮上飞

——直飞到风住雨停，夕阳赤裸

金粉大道延向珠江

你可知？一切美丽是这样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