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曾敲击打字机。
我只有机会观望它们,在
博物馆、名人故居、
领事馆,以及旧物仓里。
但我熟知它们,我们互相
并不陌生。我们都是次等选项。
我熟悉每一枝来自于沉重的轻盈,
沉默的墨绿沿着椅背生长,
我从来是被椅子攫住的那个傻瓜。
总是这样,我坐在完全静止的
时间里,木讷如机器,
只有手指,抽象地飞舞,
敲击静脉、地面、老屋墙,
敲击斧头、大理石、霉菌、苔藓、诗。
我敲击从飞升的华美的裙摆上
不太礼貌地掉落的,敲击21世纪蔑视的。
我敲击桌面上多余的,本该被搬走的,
像个死性不改的野孩子
敲击石块和土堆。
敲击那些没落的、坚硬的、斑驳的、
可以在击打声中舒展开,却依然
无法全然云朵般绽放的,
而是难嚼如海蜇,瑟缩形同外语,
制造障碍一般,在生活这张大白纸上,
一圈一圈克制地向外辐射,一点一点地,
以异样的活力,持续颤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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