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这么一个悲哀的时刻就别笑了吧
于是他很有礼貌地弯弯嘴角:
“那我们只好变形室见了，这个过程将严格按照你们登记的信息进行，希望你们会喜欢自己的新生活”
如果这算得上新生活，那坟墓也能是一种了
“那么如果是你，你会想变成什么动物？”
他又露出自己尖利的牙齿了，暴露在这样的目光下你难以忽视他的问题
远处的山岚静静地注视着我们，它穿着暖蓝色的衣衫，偶尔有几只喜鹊振翅飞过
这一切是否太安静了
“呃……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说实话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只是假设”
“那么……大概是一只牧羊犬，我喜欢牧羊犬”
“太好了，我的一位朋友现在就是牧羊犬”
你听见那些空气分子的震动了吗，这间屋子已经被寂静填满
晦暗的眼球和脆软的皮肤。承认吧，你听说过他的名号
袖管里遗落的麻醉针只需轻轻一吹——
沉重的躯体，穿着制服的躯体。严苛得全身都僵直着，机器人一样的躯体。轰然倒下
于是我们想起那个惊悚的午后，并不多久远的过去，昭示全部的未来
“我知道你仍旧会为他祈祷，我再一次变成混蛋了对吧”
（你的笑容又算是怎么回事？）
“我没想嘲笑你，只是……我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懦弱。占据我心灵的从来不是恐惧，只是悲哀”
（你当真认为举起刀枪是很困难的事情吗？）
现在让我们把他抬到变形室去吧，没人会知道
让我们穿上黑夜的衣服。看，星星已经出来了
这里有一个出口，只有我知道它在哪
噢等等，我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该学着当一个野蛮人了
“一把刀？”
“砍砍树枝什么的……它会很有用”
“……谢谢”
“好了现在握紧它，闭上眼睛”
（这些指关节多么锋利，多么冰凉。我感到你的手心火山一样烫……等等！）
“这是什么意思？”
（我平生第一次看见一副血红的翅膀，那些浅色的布料全都湿透了……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我会帮你逃走，但你也要帮我一次。现在你是一个危险的潜逃者，你发狂一般地刺穿了我的肩膀”
……
“你不打算一起走吗？”
（真是可笑至极……森林不会欢迎一个成绩斐然的伐木工）
“贪生怕死的人和这个地方正相配。还有什么遗憾吗？既然我们已经仇深似海”
（哈……）
（待续）
萤扰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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