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外二首

草||

听起来多么廉价，甚至一文不值

从石缝到泥土，只要有空隙就有你的身影

密密的覆盖，你以为的荒芜

你就像一个婴儿

时不时被风轻抚

那些越来越稠密的心事

裹紧了四季

你更在意将身体扎进土里，那被淡漠的身姿

不经意间就会冒出

无论你多么廉价，你总是为生命带来

生的希望

2023.10.29

奇石||

他们说你要摆在博物馆里

也有人说，把你带到市场里交易

到底经遇了什么，你自己也说不清

你被取走时，时光也被取走

昆虫、鸟兽，更多叫不上名的动物足印

被风雕饰了。去往城市或者

躺在某个收藏者的桌案一角，你依然沉睡

一枚来自戈壁滩的奇石

随时打开一场黄沙蔓延的西域史

2023.10.29

时光||

多么漫长，时间就像风从未被捉住

多么漫长，风就像一棵树无意长粗

妈妈的奶桶盛满了星斗

挤奶动作娴熟利落

爸爸吹着口哨去放羊，靴尖沾满绿色草屑

哨声让云朵投下足够阴凉

为我纳凉

我想回家捡牛粪，五月的牛粪干透了春天

每个星期天晚上，收音机里散发出

一锅炖羊肉的味道

那里，青草的气味一整天都不肯散尽

2023.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