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体验和执迷是人所无法忍受的。
对此直认不讳才能得到救赎。”
——齐奥朗。
文|思静夜
1.
贴近风扇的耳朵营造人为的雷声。
真与假不再重要。雷声激起
雨感、冰凉与灰色。
持久的炙热并非忧郁之因，
对于一个贪恋光的人
尤其如此。
抑郁意味着无限内化。
创伤，无法消解。
自欺，无法忍受。
外在击打持续不断，
消磨了多巴胺的创生机制。
（唯值此际可叹其为造物主
巧妙的恩赐）
终究只是一具肉身——
饥渴、满足、快乐；
欲求、受挫、痛苦。
往复或交错。
倏忽之间便落入绝望与虚无，
不可回撤的偶然时刻如巨石
滚落，斩断生存论的根基。
人生一场，不过是活着一堆
神经介质，一团无从思及的
感觉和情绪。而意义也只是
一根救命的执念。
2.
不锈钢栅栏反射几根刺目的白光。
骄阳如烈焰炙烤着七月。
一只苍蝇绕着茉莉叶片飞舞，
嗖地又越过雨棚飞走——
欢快、敏捷，
充足而旺盛的生命力，
没有绝望和虚无干扰。
所谓渺小和不思考，
有时意味着一种赐福。
3.
不再看密密麻麻的文献。
那来自遥远别处的印欧语系
折磨我的神经，像成群结队
游动的蝌蚪折磨着
密集恐惧症患者。
喝杯酒吧。一切符号都是遗物。
肉身需要更痛快的感觉。
你看，夕阳血一样美。
这世界，你我捉摸不透。
而人心是禁忌。总要小心为妙
以免惊动那沉睡的巨兽。
不，毋需感动。我没有深情
只有迫不得已——
迫不得已，一颗心。
血与火。
4.
“那些在正常边界之外感受过生命、孤独、绝望和死亡的人，还能对这个世界怀抱什么期待呢？”（齐奥朗）
是的，明智者当以毫无指望的态度
存活于世。
毫无指望。而后得以享受阳光雨露
如同没有焦虑和压迫的动植物。
也许它们也有，那些生存的不安与惶恐。
——一个被遗弃的星球还能有什么指望。
平庸和恶毒霸占着一切：
权钱爱欲以及整个星球。
良知和明智沦为异端，
那些明亮的灵魂活得拘谨而卑微。
清醒是一种苦，折磨自己。
那些靠鲜血喂养的狗日的
无耻的乌托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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