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死亡的人生
母亲曾说起的梅花胎记
那上面长出羽翼,想象
遥远的自由的飞
我问起母亲的病痛是否痊愈
不停的问
还有兄弟,我也曾注视襁褓中的你
如同母亲第一次注视梅花胎记
记忆起的每一寸身体
都变得模糊和壮大
我们走向了不同的道路
几乎不记得我们来自同样的过去
羽毛长出又褪去,长出又褪去
苍老又幼稚,苍老又幼稚
梅花胎记已经融化
悄无声息的,失落在成长的风中
人们肆意奔逃,离开那片被反复杵打的土地
北方生长的细竹捆成的扫把
破布衣服纳成的鞋底
高原皱纹里走散的风声
祖辈的姓氏
也都失落
只有祖母守着最后的疆土
用破旧的板凳,弯曲的拐杖
祭奠凉薄的田垄
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太婆
坚守着生命最后的寂寥
兄弟、母亲、祖母
我遥望你们的祝福和孤独
有人告诉我
不停的走就能拥有一切
转头看去,来路荒凉
苦难和渴望纠缠
谁把我们推着走呢?
这样的死去的人生
断木横亘在童年和此刻之间
身后的恐惧像熊熊大火把一起燃烧殆尽
十年前我曾种下的杏树
如今和那块土地一样也早已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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