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梦里,
越过老屋后的小山丘,
寻找一个小小的墓,
那里埋着一只叫一的黄狗。
但只寻到一棵老树,
树杈上一道深深的勒痕,
如同一只苍老的眼,
洞察一切世事。
一是条忠诚的狗,
会送客二十里,
会踏着月光回家,
会在大门口趴下,
从不邀功请赏狂吠乱叫,
像个靠谱不废话的年轻汉子。
一直吃剩饭剩菜的一,
不知为何迷恋上吃活鸡。
失去重大财产的乡邻来索赔,
一贫如洗的父亲只能杀狗谢罪。
可几轮棒杀,
一都不断气,
只要一挨着土地,
浑身是血也会慢慢苏醒,
敲断骨头也会重新站立。
屠杀者们连连后退,
又马上围了上来,
都说这狗怕是成精了,
是为不祥更不能留,
于是寻了棵结实的树,
将一高高吊起。
不等查看是否断气,
人群就一哄而散,
心心念念吃狗肉的事,
也没有再提及。
那个冬天,
一被吊了三天三夜。
爷爷夜里放下一,
偷偷就地埋了一,
抹抹泪说:
一啊,
你好几次赶走了狼,
救了全村的猪仔,
这些个没良心的!
怎就想不起?
当年我再没去后山。
至今我家再不养狗。
一,是唯一。
土狗一,
融入了土地。
爷爷说了,
土狗挨了土,
就永远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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