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放烟花的人

被一连串爆炸声惊醒

以为出了什么乱子

拉开窗帘，远处的河岸上

有人在放烟花

这是凌晨五点，天就要亮了

但还没有亮

烟花在寒冷的夜空中绽放

孤独而灼热

它一次又一次从黑暗中浮出

像溺水之人伸出的手臂

只是当烟花燃尽

我所在的小区仍在沉睡

甚至无人推开窗子

哪怕骂他一声傻逼

哪怕和我一样仅仅站在窗前

望着一次次腾空的火焰

不骂也不喊

激动而沉默

我想对放烟花的人说

你在河对岸发出的信号

我在十八楼高的地方收到了

不远处的高速公路

彻夜排队进京的卡车司机

想必也能看到

还有检查站以里的北京

以及更更远的远方……

不管你是不是发疯

我都要谢谢你，是你替我们

这些困于荒野，无处可去的人

发出了求救信号

2022.11.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