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的感叹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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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开心的时候，我是会仰头看天的。

莫笑我！——自从人类进化出脖子以后

脖子灵巧的用途一直都是广泛的。

我相信天空很在乎我，天空从不希望：

我是一个眼眶会渗水的人。

开心的时候，我也会抬头看天。

假若喜悦的时刻必定到来，

我希望饱满的精神面貌给天空先看到。

天空若是一面深邃的镜子，

试用天空照见自我。

· 2 ·

我决定清理通讯录，具体的做法是：

给每一个人发送——

“早安！今天天气特别好！”

当一句句问候发送成功，

我也期待收到回信。

我愿人们答告我

——天空之镜是如何描摹此时的他。

而当一句句问候前置着一个个

红色的感叹号

——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我便知道他们早就把我抹去。

也许在很久以前，我们就不再

受同一片天空的管辖。

曾有一位新朋友申请加我。

通过之后，她诚恳地再三邀我承诺，

她说——

“小锋，你能不能答应我，永远不要拉黑我！”

起初，我感觉对方言行古怪，会否有诈；

而现在，我却完全理解了她的感受，

遗世独立、与世隔离，和被弃养的动物一样

身受无依之苦。

我信誓旦旦，将永久地履行

一个小小的承诺。

· 3 ·

所有的渺小的我们，被囚禁在——

一个封闭的玻璃缸之中，

内部生态系统循环流动。

当你发现：人群之中总有另一个人

也抬起头，

你们将一同望见天空之外：

那里，

有更加孤独的宇宙。

Anzo 202208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