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妈妈(代连某笔)


妈妈,今天,在我们之间
分隔了一堵石灰墙,一道晨昏线
分隔了一棵会用叶片的震颤来歌唱的香樟树
分隔了那张涂抹不掉油污的灶台

所以,妈妈,今天我们之间
也就分隔了沉默与言语的界限
分隔了亏欠与偿还之间可笑的悬殊
还分割了你 你紧抓着我的手
——妈妈,我已背井离乡,漂泊半生
时至今日才触碰到异乡人那根系的脆弱

脆弱不堪,妈妈……

也许我错了,我们都错了
从一开始就没人许诺过大地的无暇无缺
而今袖手旁观的负疚也微弱下去
我们相遇 然后别离 并成为彼此世界里的云
飘散

今晚我没有点上烛火,妈妈
在这样一个黑色被深恶痛绝的孤岛上
一切战斗,枪支弹药与赞美歌都是矫揉造作的
就让我用阴暗来标记来告慰
来归还此生的那一句诀别的话语

再见了,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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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容易都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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