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

我对众神知之甚少；但我想这条河

我不太了解神明；但我以为这条河

就是一尊孔武骄傲的神——易怒，粗野不羁，

准是个威武的棕色大神——阴沉，粗野而又倔强，

耐心有限，最初被作为一条边界；

忍耐只能到一定侧过年度，起初人们把他认作一条边界；

实用，但不值得信赖，作为本地贸易的搬运工；

有用，但不值得信赖，像是个商业的运输人；

桥梁建造者所必须面对的唯一麻烦制造者。

此后只成了桥梁建造则面临的一个问题。

麻烦一旦被征服，这尊骄傲的大神一度

问题一旦解决，这个棕色大神就几乎

被城里的居民遗忘——但是，它却一度不肯安歇，

被城市的居民淡忘——尽管他依然难以平息，

持续着它的习性和怒气，作为一个破坏者，一个

保持着他的四季和愤怒，作为破坏者，作为唤起

人们巴不得忘记的那些历史的提示者。得不到

人们但愿忘怀的过去的提示者。得不到机器

机器崇拜者们的尊崇和供奉，它等待着，观望着，等待着。

崇拜者的尊敬和抚慰，只是等待着，守望着，等待着。

它的节律曾出现在托儿所的卧室里，

他的律动出现在托儿所的卧室里，

出现在四月庭院里茂盛的臭椿树里，

出现在四月庭院中繁茂的埃朗萨斯树丛里，

在秋天餐桌上葡萄的气味中，

出现的秋天餐桌上葡萄的芳香里，

在冬日夜晚煤气灯下的光圈里。

和在冬天夜晚煤气灯的光圈里。

河流在我们中间，大海则环绕在我们四周；

河在我们中间，海在我们周围；

海也是大地的边缘，它的波浪

海也是大地的边缘，它波涛滚滚

冲进岸边的花岗岩，把早先的和现在的

拍向花岗岩，它把暗示它在远古和不久前的创造

造物的象征抛了上来：

星星点点地抛向岸滩：

海星，鲎鱼，鲸鱼的脊骨；

星鱼，鲎，鲸鱼的脊骨；

海边的水潭里，留给我们好奇心的是

在水潭里，它给我们的好奇心

更纤巧的海藻和海葵。

留下了更纤巧的海藻和海葵。

它抛起我们遗弃之物，撕烂的渔网，

它抛起我们失落的东西，那破烂的渔网，

破碎的捕虾篓，折断的船桨，

捕捉龙虾的破篓，折断的船桨

和异域死者的衣物。大海有很多种声音，

和异域死者的褴褛的衣衫。海有很多种声音，

很多种神明，很多种声音。

很多神明和很多声音。

　　　　　　　　　海盐凝结在石楠花上，

　　　　　　　　　盐在多刺的玫瑰上，

雾在冷杉树林中。

雾霭弥漫在冷杉林中。

　　　　　　　　　大海的嚎叫

大海呼号

和大海的呼喊，是不同的声音

大海狂吠，都是不同的声音

常常能同时听到；帆索的哀鸣声，

常常被同时听到：帆索的哀鸣，

海面上巨浪翻滚的恐吓和爱抚，

波涛翻滚在海面上的威吓与爱抚，

远处的惊涛在花岗岩的齿缝中的排击声，

远处花岗岩齿缝中的拍击声，

还有为海岬逼近而发出的警告的呜咽声，

以及逼近的海岬上聚集的呼号和警报

这些斗士大海的声音，还有掉头朝向归途的

都是大海的声音，是归途中

发出尖啸声的浮标和海鸥：

起伏的叹息。而海鸥是：

在悄无生息的浓雾的压力下

在沉默的雾气的压迫下

那从容不迫的巨浪敲响了

鸣叫的钟——

隆隆钟声，报告着时间，但不是我们的时间，

被不紧不慢地起伏的波涛所敲响，它所测量时间

一种时间

不是我们的时间，一种

比天文钟计量的时间更古老，

比计时器中的时间更古老的时间；一种

比那些烦恼而焦虑不安的女人们计算的时间更古老，

比妇人们焦虑不安地计算着的时间更古老的时间，

她们长夜不寐，计算着未来，

她们夜不成寐，计算未来，

试着把过去和未来拆散，解开，

试图把过去与未来拆开，松开，解开，

又把它们重新拼合在一起，

再重新拼凑起来。

在夜半和黎明之间，当过去已变为一场欺骗，

在午夜与黎明之间，当过去成为一场欺骗，

未来已成为没有未来，在四更之前

未来没有未来，在黎明守望之前

时间停歇，时间变成永无终了的时候；

时间停住，而又永无终点；

巨浪滔滔，现在是这样，有始以来也是这样。

波涛起伏，不论过去还是现在，都始于起点，

钟声

钟声

铿锵

轰鸣。

二

二．

这无声的呜咽，这秋花的悄然谢去，

在那无声的哀号停歇的地方，

花瓣飘落从此凝然不动，它们的终极在哪里？

沉默枯萎的秋日玫瑰

沉船的残骸随波漂泊，白骨在岸滩上祈求，

抖落花瓣，静默不动，

那向宣布灾难临头的通告

在飘荡的海难残骸消失的地方，

发出无从祈求的祈求，

是为岸边尸骨的祈祷，那不幸的

这一切的终极在哪里？

天使报喜节上的不可祈祷的祈祷？

没有终点，只有不断的增加：接踵而来的

一切了无终极，不禁如此更有那

时日所产出的绵延的结果。

随未来的时日而接触而来的后果，

在这时日中，因多年生活于破败中

当人生的无情岁月已落入你一度以为

感情，曾是最可靠的信仰，

最可信赖的事物的碎片之中——

最终把自己带向无情，

因而最恰当的对策莫如舍弃的时候，

因而变成最应该放弃的。

感情却兀自沉湎于往昔。

最后增加上来的，是被挫败的

骄傲和因失去力量而心生怨恨，

最后还有出于对自己的气力不济

是因无所归属而可能被忽略的虔诚，

而产生无济于事的自豪和怨恨；

是在一个飘荡的破漏的船只里

驾一叶小舟漂泊海上，任凭海水从裂隙徐徐漏入，

沉默地忍受上一个天使报喜节里

那无所依附的眷恋可能北看作无所眷恋；

无法拒绝的喧闹的钟声。

还有那最后的通告的钟声发出不可争辩的呼喊时

默默无语的谛听。

哪里是渔夫们的归宿？他们驶入

风的尾端，雾在那里开始退去。

何处是渔夫的归宿，他们驶进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海洋的时代，

风的尾势，雾霭在那里瑟瑟颤抖？

或者一个没有漂着废弃物的大海，

我们无法想象一个没有海洋的时代

或者一个没有指望的未来，

或者一个不是漂满了废物的海洋

像过去一样，没有目的地。

或者一个不可能有一个目的地的未来，

当东北风减弱，吹过一直没有变化、

像过去的岁月那样。

未被侵蚀的浅堤，我们不得不想象他们

我们应该想起他们一如既往在戽水，

一如既往地戽水，布网，拉网，

在张网和拉网，当那东北风势减弱吹过

或者领取卖鱼钱，在坞口晾晒船帆，

永不变化也永不销蚀的浅提，

而不应该想象他们会有一次毫无收获的出海，

或者在船坞领取鱼钱，晒晾风帆；

或者捞起经不起称量的一网。

而不应该想象他们在作一次毫无收益的出航，

打一网经不起审查的捕捞。

这无声的哀号，没完没了，

凋谢的花，也落个没完，

那无声的呜咽永无穷期，

不痛也不动的痛苦的运动，没有终了，

那秋花的谢去，没有痛苦也没有运动的痛苦的运动，

大海的漂移，残留物的飘荡，也没有终了，

海的冲卷和漂流的沉船残骸，

尸骨向死神——它的上帝的祈祷，永无终了。只有天使报喜日

白骨向它的上帝死神的祈求，这一切都永无穷期。

那艰难的、无望的祈祷。

只有圣母报喜节那一声几乎是不可能

似乎，当一个人变老，

却又是唯一苦难祈求的祈求。

他的过去就会变成另一番模样，不再只是一个事件序列，

甚至不是发展：在肤浅的进化论的

当你年岁渐老，那过去

鼓舞下，最近积累起来的偏见谬误，

仿佛已有了另一种模式，不再只是一个结果——

按照流行的观念，变成一种否认过去的方式。

或者甚至是一种发展：后者是部分的谬误，

幸福的时刻——不是感觉良好，

受到肤浅的进化论思想的怂恿，

成就与富足，安全或情爱，

而在常人的心目中变成否认自己的过去的一种手段。

甚至不是一席欢宴，而是突降的天启——

赏心乐事的瞬间——不是康泰之感，

我们曾拥有经验，但却遗失了其意义，

功成名就，夙愿已偿，无忧无虑或感受到亲人之爱，

而对意义的接近修复了经验，

甚至不是享用一顿丰美酒宴，而是猛地或然彻悟——

并以另一种形式，超越了意义，

我们有过这种经验，但没有领会其中涵义，

我们被指派给幸福。正如我之前所说

而懂得涵义就是在我们能赋予幸福以任何意义之外

在意义中苏醒的经验，

在不同的形式中恢复以往的经验。我以前说过

不只是一个人的经验，

在涵义中复活的以往经验

而属于很多代人——不要忘记

不仅是一个人一生的经验，

有些事也许不必说出：

而且是多少世代人的经验——不要忘记

偷偷翻看那被确信的历史记录

其中有的很可能根本无法言喻：

的背后，或向身后投去一半目光，

返顾典籍记载的历史的信念后面，

朝着那原始的恐惧。

回转头去，只须稍稍返顾一下，

现在，我们开始发现这些痛苦时刻

就看到那远古的恐怖。

（它是否来自于——因为误解——

现在，我们终于发现痛苦的瞬间

对不善之物的向往，或是对不善之物的恐惧，

（至于是否出于误解，我们一向

都无关紧要）像时间中的永恒一样

寄希望于虚妄，或畏惧于不当畏惧的，

永久恒常。在他人（而不是我们）的痛苦中

在不是我们要谈的问题）都与时间所具有的永恒性

——我们被卷入其中，如同亲身经历——

一样永恒。在一点我们在别人的（与我们有关，

我们更能认识到这一点。

几乎像我们身受的一样）痛苦中领会得更深。

因为我们自己的过去被当前的行动所遮盖，

因为我们自己的过去被行动和汹涌的激流淹没了，

而他人的苦痛对我们而言始终是鲜活的经验，

而别人的苦恼却始终是一种经验，

绝对的存在，未被苦难之后的事物所磨损。

确凿无疑而又不为接踵而来的时间所磨损。

人们变化，微笑：而痛苦恒在。

人们变化，微笑，而痛苦常在。

时间作为破坏者，亦是事物的保存者，

时间这个破坏者也是时间这个保存者，

就像河流载着它的货物：死去的黑人，牛和鸡笼，

就像这条运载死亡的黑人、牛棚和鸡笼的河，

就像被咬过的苹果，和苹果上的咬痕。

就像苦涩的苹果和苹果上留下的齿痕一样。

不息的流水中褴褛的石头，

而嶙峋的礁石在永不宁息的流水中

波浪冲刷它，浓雾锁住它，

浪花冲刷它，浓雾掩蔽它；

在平静的日子里，它只是一块纪念碑，

风平浪静的日子，它不过是一块标石，

在适宜出航的天气里，它永远是一个航标

在适宜航行的气候永远是一个确定

指引航线，但在阴沉暗淡的季节，

航道的航海标志，但当阴沉忧郁的季节

或陷入狂怒时，它又恢复了本来面目。

或当它暴怒的时候，就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

三．

三

我有时会想这是否就是克利什那神的寓意——

我有时怀疑克里希纳说的是否就是这个意思——

在其他事物中——或同一事物的另一个说法：

在别种涵义之外——或者同一件事的另一种说法：

未来是一支渐行渐远的歌，一朵皇室玫瑰，或一抹

未来是一支消寂的歌，一朵殷红的玫瑰，或者是

为还未来此表达悔恨的人而留下的遗憾，——像一支薰衣草

一株为那些还没有到这里来表示悔恨的人们

被压在从未打开的发黄的书页间。

留下的永志悔恨的薰衣草，

上升之路也是下降之路，向前之路也是向后之路。

压在一本从未翻开却已发黄的书页之间。

面对时间，你很难镇定从容，但这件事是确定无疑的，

而向上的路就是向下的路，向前的路就是回头的路。

时间不是一个治疗师：病人早已不知所终。

你不能面对它而神色自若，但在件事却是确切无疑的，

当火车开动，乘客们安顿下来，

时间不是治病的医生，病人已一去不复返。

开始品尝水果，阅读期刊或商业信件，

当列车启动的时候，旅客们安顿下来

（站台上送行的人也已离开）

开始品尝水果、翻阅书刊和公务函件

随着漫长的催人入睡的节奏，

（前来给他们送行的人们也离开了月台），

他们的脸从悲伤中放松下来。

随着漫长时刻催人欲睡的节奏

向前吧，旅途中的人们！不要从过去

他们的脸色从悲痛舒展为轻松。

逃向不同的生活，也不要进入任何未来；

旅人们，向前行进吧！在不是从过去

当变窄的轨道飞速地滑向你身后，

逃往不同的生活，也不是逃往任何未来；

你已经不是离开车站时的那个人，

你们不是刚才离开那个车站的人群

也不是将要到达某个终点站的那个人；

也不是行将到达终点的人们，

凝望着你身后不断加宽的犁沟，

当渐行渐窄的铁轨在你们后面并成一线；

你也不应想“过去已经结束”

当你们的机声隆隆的轮船甲板上

或者“未来在我们前方”。

谛视着船首劈开的波浪在你们后面扩展开去，

夜幕降临，船上的索具和天线中，

你们不会想到“往者已矣”

一个声音高声宣布（虽然不是通过时间嗡嗡响的外壳，

或者“来者可追”。

和人们的耳朵，也不形之于任何语言）

夜阑时分，在帆缆和天线里

“前行吧，你们这些认为自己在航行的人们；

有歌声在反复吟唱（虽然在低声细语的时间弦琴

你们已不是刚才那看着海港消失的人，

既非为耳朵而弹奏，也未形之于任何语言）：

已不是那即将登陆的人。

“向前行进吧，你们这些自以为在航海旅行的人；

这里，刚才的海岸和更远的海岸之间

你们不是那望见港湾渐渐消失的人们，

当时间隐退，请用平等的眼光

也不是行将离船上岸的人们。

看待未来和过往。

这里，在海岸这边和更远的海岸之间，

在这既无行动也不无行动的时刻

当时间已经隐退，请用平等的心怀

听一听这个：‘不论一个人专注于

思考过去和未来。

生存的哪一部分，

在这既不是行动也不是无所行动的瞬间

在死亡的时刻——这是唯一的行动

你们不妨听取这句忠告：‘在死亡的时刻

（而且每一刻都是死亡的时刻）

一个人不论他的意志专注什么样的

它将在别的生命中开花结果：

生存地位’——那是一次行动

所以不要顾及行动的结果。

（而死亡的时刻则是每一瞬间），

向前行进吧。’

它必将在别人的生命中开花结果：

　　　　　　　哦，航行者，哦，水手，

因此不必考虑行动的成果。

想前行进吧。

你们，来到港口的人们，你们的肉体将

　　　　　啊航海的旅人们，啊海员们

承受大海的考验和裁决，

你们来到港口的人们，你们的身体将经受

或者不论遭遇何事，这都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地。”

大海的考验和判决或者不论遭到

这就是克利什那，就像他在原野的战斗中

什么事故的人们，这里就是你们真正的目的地。”

训诫阿朱那时一样。

克里希纳就这样在战场上

劝告阿尔朱纳。

　　　　　　　　　　没有告别，

　　　　　　不是永别，

而是扬帆前行，航海的旅人们。

而是前行，航行者们。

四

四．

圣母啊，您的神殿屹立在海岬之上，

女神，你的神殿立于海岬之上，

请您为所有船上的人们，

请为那些船上的人们祈祷，为那些

为那些以渔业为生涯的人们，

以渔业为生的商人们，

也为那些与一切合法的海上交通有关

一切与合法的交通相关的人们

以及指挥他们的人们祈祷吧。

以及管理交通的人。

也请为那些送别儿子或丈夫出海的

请您也为那些送别了儿子或丈夫

妇人送上祈祷，

启程出海，他们还没有回家的女人们

她还在等他们归来：

再作一次祈祷吧：

Figlia del tuo figlio，

天国之后。

天国之后。

也为那些曾经身处海上的人祈祷，

在沙滩上，大海的嘴唇里，

也为那些曾在船上，却在沙滩上，在大海的嘴唇里

或是在那来者不拒的黑暗的喉咙里，

或在那来者不拒的黑暗的喉咙里

或在大海之钟的永久祈祷声所无法到达的任何地方，

或不论何处，只要是永恒的天使敲响

终止了他们的航程。

大海的钟声传不到他们的地方

最后终止了航行的人们祈祷吧。

五．

五

与火星沟通，与神灵对话，

报告海妖的所作所为，

跟火星通话，与神灵交谈，

描绘星相、祭牲内脏或水晶球呈显的预言，

报告海妖的行为，

从笔迹中辨认病症，

观测天象预卜未来，查看祭牲的内脏以释神谕，

从掌纹里唤起过往人生，

或从水晶球中观察幻象，

从手指中追忆苦难，

从签名的笔迹看出病症，从手掌的纹路

用卦签或茶叶显示征兆，用纸牌

追溯身世经历和从手指想起悲惨不幸；

揭开宿命的谜团，摆设五角星的迷局，

用签卜或茶叶祛除凶兆，用纸牌解释

搞一搞巴比妥酸，或将

不可避免的事故，揣摩五角星形的图象

轮回的幻象解剖为前意识中的恐惧——

或靠服巴比妥酸打发日子，或把反复出现的想象

探索子宫，坟墓或梦境；所有这些

解析为前意识的各种恐惧——

都是司空见惯的消遣和迷药，大众媒体的特色：

由此探索出生、死亡或梦境；所有这些

当国家出现危难和困惑不决，

都是平素的消遣和药物、报刊的特写报道，

人们的好奇心就去探究过去与未来，

而且也将永远如此，其中有些尤其如此，

并将永远持续，其中的某些尤甚，

当国家陷入危难和困惑不决的时候，

不论是在亚洲的海岸边，还是在艾奇威尔大街，

不论是在亚洲的海岸还是在艾琪韦尔大街。

而且矢志不渝。但要领会

人们的好奇心总爱探究过去和未来，

那时间与非时间的交叉点的意义，

而且在这方面锲而不舍。但是领悟

却是圣徒的职责，

那无始无终与时间的交叉点，却是圣者的职业——

也不是职责，是他们一生的给予

也不是职业，而是他们为了爱、热忱、无私和自我屈从

和承受，出于爱，热忱，

而殉道的一生中的一种给予和取受。

无私和自我牺牲。

就我们多数人来说，我们有的不过是被我们虚度的

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只有意识缺席的时刻，

瞬间，在时间之内和时间之外的瞬间，

在时间之内和之外的时刻，

不过是一次消失在一道阳光之中的心烦意乱，

一阵消失在一道阳光下的心烦意乱，

没有被人赏识的野百合花香，或是冬天的闪电

无人赏识的野百里香，或冬天的闪电，

或是飞溅的瀑布，或是听得过于深切

或瀑布，或沉醉于其中

而一无所闻的音乐，但是只要乐曲余音未绝，

以至于无所闻的音乐，但只要余音未绝，

你就是音乐。这些不过是暗示和猜测，

你就是音乐。这些都只是暗示和猜想，

暗示后面跟着猜测；其余就是

猜想跟随着暗示；其余就是

祈求，遵奉，修持，思索和行动。

祈祷，遵从，修持，思想和行动，

猜出一半的暗示，懂得一半的赠予，是基督化为人身。

半被猜透的暗示，半被领会的馈赠，是基督的化身。

这里，各种生存地位不可能取得一致

这里，显现于外在的事物

是确实无疑的，

所无法获得的统一，是真实的，

这里，过去和未来

这里，过去与未来

已被征服，并且获得和解，

被征服，并和解，

在这里行动不过是目前被驱动的事物的另一种运动，

这里行动是另一种运动，

运动的始源并不在于它本身之内——

只有运动的运动，

而是受魔鬼的力量，地下的

而且它不含有出自恶魔和地府的动力

力量的推动。而正当的行动

所驱动的运动。

也不受过去与未来的约束。

所有合理的行动都是

对我们多数人来说，这是决不可能

既来自于过去也来自于未来的自由。

在这里实现的目标；

对我们大多数人来说，这是

我们仅仅是没有被击败而已，

从未在此地被领悟的目标；

因为我们还在继续尝试；

我们没有被击败

如果我们的暂时返归本源能滋育

只是因为我们一直在尝试；

（离紫杉树并不太远）

如果我们在世间对本源的归返能滋养

那意义深长的土地的生命，

（离紫杉树并不太远）

我们，终将感到心满意足。

那意味深长的土壤上的生命，

我们，终将感到满足。